第20章 来的正好
    “杀!!!”
    嘹亮的喊杀声回荡在天地间,震耳欲聋,传入金城之内,立时就引起不少混乱,但好在此城地处边疆,自来兵争众多,民风彪悍,民众见识多了,不仅淳朴,还相对镇定,还有秩序。
    不过,直面战场的兵卒,却能感受到这次袭击的不同!
    轰隆隆!
    大地震颤。
    扬尘的尘土中,一众战马呼啸而来!
    “是荒人的骑兵!”
    张雀远远看着,脸色陡变,又听得后面兵营中一片混乱,有许多“回城”、“撤退”的叫喊声。
    “难道金城兵要进城躲避,把我们留在外面当肉盾?”
    一念至此,他抓住罗武,喊道:“让你的人去营中探查……”
    “还查什么?你瞅瞅!”罗武的脸更黑了,他指向了十丈外的一处营门。
    张雀急急转头,入目的是一众惊慌奔出的身影,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十几道摇摇晃晃的苍白身影!
    “活死人!?”
    张雀失声惊叫!
    他一下子就明白荒人的打算了。
    “想用活死人将兵营中的人都逼出来,再——”
    嗖嗖嗖嗖嗖!
    话未落,漫天箭矢从骑兵扬起的尘土后升起,密密麻麻的如雨点一样,朝兵营所在坠落下来!
    “码的!自从荒人占了北方,箭矢是越来越多了!”
    张雀、罗武等人喝骂着,招呼着人手聚集,又都架起盾牌。
    最后,张雀看到了依旧漫不经心的陈渊,急忙喊道:“将军!赶紧过来!”
    “不了。”陈渊摇摇头,“这次袭击来的正好,城里城外有好些个人摸不清我的根底,一味试探、猜忌,来来回回,太不爽利,正好给他们透露一二,掂量掂量,再来算计吧,省去勾心斗角的篇章。”
    他是懒得水了,索性先亮些本事。
    但话是如此,肯定要留下底牌,人外有人的道理,陈渊还是懂的。他对此世的力量体系,了解的还不够全面,焉知这金城之内、荒人军中,无人能碾压自己?
    “将军!”
    张雀急切下要冲过去,罗武看的直皱眉头,伸手要抓住冲动的张雀。
    随后,两人的动作猛然僵住——
    在他们的视线尽头,陈渊抬起右手,宽大的衣袖滑落,露出了苍白的手臂。
    那只手屈指一弹。
    叮!
    声音清脆。
    最先落下来的精钢箭矢被直接弹飞。
    张雀、罗武和他们麾下的众兵卒都瞪大了眼睛。
    哗啦啦!
    倾盆箭雨轰然落下!
    众人不得不举起盾牌挡住,但视线透过箭矢间的缝隙,还是能看到陈渊右手的迅疾变化,那只手快到留下几道、十几道、几十道残影。
    叮!叮!叮!叮!叮!
    连绵脆声不绝,箭矢四散,半点都不能沾染其身!
    见得此景的兵卒,无论是定西残军,还是金城兵丁,尽皆失声!
    利矢终有尽时。
    待得箭雨过去,张雀等人看着陈渊从地上起身,伸了个懒腰,都是相顾骇然。
    陈渊却暗暗可惜:“可惜没有酒,如果能加个饮酒环节,逼格勉强能达到八十七分。”
    “将、将军,你你怎么做到的?”
    瞧了瞧满地箭矢,又看看陈渊周边干净的地面,张雀吞咽一口,问道。
    “无他,唯手熟尔。”陈渊语气平静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手熟?
    你这整天弹的什么,手指能熟悉到这个地步?
    不对,人力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!?
    那可是精铁铸就的箭矢,连弹这么多,手指焉能无恙?
    他们的目光,不约而同的集中在陈渊的右手上。
    手指纤细,洁白如玉。
    指甲没分叉。
    但不等他们再问,陈渊则迈开步子,脚下仿佛缩地成寸,转眼到了几丈外,再一看,人已经远了。
    “张雀,你迎来的这位少将军,实在……实在是……”罗武深吸一口气,压不住心中的惊恐、畏惧和后怕!
    但二人随后就被周围的哀嚎吸引了注意力——
    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这样兵甲齐整,配合默契的,一轮的箭雨过后,不知多少兵卒倒在血泊之中,有长眠不醒的,也有重伤哀嚎的。
    远处,荒人骑兵正好奔至,在狞笑中亮出了刀刃,挥舞收割!
    更远的地方,荒人的步卒在一名凶悍将领的带领下,冲了过来!
    后方,混乱的兵营中,近百头活死人嘶吼杀戮!
    一片大乱!
    有三五道形如鬼魅般的身影,在人群中兔起鹘落,每一次起落都会带走几条生命。
    “荒人的供奉出手了!”
    城墙上,王诲居高临下,勉强纵观全局,脸色难看至极,他喝问:“为何敌人都临城这么近了,斥候都没来报?还有,兵营之内,为何会生混乱?”
    刘一圣脸色铁青,面对谋主的质问,竟是一个字都答不出。
    “事到如今,再计较这些都晚了,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追究吧。”白慕白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。
    他领着另外两个供奉缓步走来,表情同样凝重。
    王诲一见其人,如释重负,急急道:“请真人出手,救我金城!”
    “我为供奉,这都是分内之事,但两军交战,我等最多抵挡对方的供奉,这战局的胜败非一人可决……”白慕白前行两步,正待从城墙上一跃而下,忽然停下了动作,“似乎有人想先显些手段。”
    “荒人中说不定有什么先天高手,甚至炼精化气圆满之人,所以不能太收着,得早做准备,多迭甲……”
    陈渊双腿快速交替,身如离弦之箭,左手捏诀,一缕缕神道念头自神道之花中飘出,在身上交缠,绽放玄妙。
    力士诀!
    白驹诀!
    蜃楼诀!
    霞衣诀!
    这都是他这几日试出来的、能在此方天地施展的洞虚法诀,正好趁机施展,看看效果还剩几分。
    “差不多了,控制在九重巅峰,略有突破,真有情况也有反应时间,不至于阴沟里翻船!”
    洞虚术法纵然会被此方天地压制,但架不住数量多啊!
    随着法诀作用,陈渊的前行速度又快了几分,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微光,生出点点虚影,乍一看宛如水中倒影!
    前方,正有名怪笑着的瘦削男人落下,周身黑气缠绕,有煞气自内散发,正要抓向一名定西兵卒!
    但他尚未抓住,忽然察觉到陈渊在靠近!
    “宁人的供奉?好快的速度!”这人的舌头舔了舔嘴唇,“好!本君最近正好有突破之感,正好拿你做个磨刀石!寻找契机!去!”
    他手臂一摆,黑气涌动,朝陈渊缠绕过去,要侵蚀他的血肉,但没想到被一层蒙蒙微光挡住。
    “嗯?”瘦削男子一愣,只是这一迟疑,陈渊的速度又提升了几分,右手一抬,就要抓过来,“有点本事!但……吐!”
    他张口一喷,漆黑毒针从口中激射出来,直指陈渊掌心!
    随即,他收缩四肢,准备蓄力一击——依照过往的经验,面对毒针,对手或者躲避,或者格挡,总之会有变招,那就是他抓住缝隙,奠定胜局的时候!
    噗!
    谁知陈渊不闪不避,任凭毒针刺入肉掌,洁白手掌瞬间漆黑,而后盖住了瘦削男子的脸,那根毒针也刺入了此人的右眼!
    劲力吞吐,死气爆发!
    嘭!
    这位纵横西北多年的邪道供奉,转眼就成了具无头尸体,软绵绵的倒下。
    陈渊则脚下不停,右手中的毒素被死气、阴血侵染,迅速消化,皮肤恢复洁白色泽。
    “这毒不行啊,虽有一点神道之韵,但直接就被消化了,都不用断臂重生。不过,这人施展法诀,丝毫不受兵家气血压制,莫非和神念中掺杂的神道之力有关?”
    他暗自评价,殊不知这瞬杀荒人供奉的一幕,看得城墙上的白慕白瞠目结舌。
    “谢图印就这么死了?这人自从练就百毒真经,处处皆毒,最难对付,怎么一个照面,就被杀了?”
    同时看到邪修毙命一幕的,还有冲到了兵营门前的另一荒人供奉。
    这是个身材较小的女子,穿着艳丽,两条洁白的手臂裸露在外,缠着丝丝缕缕的飘带。
    此女名唤“花寄奴”,练就一手缠丝劲,四肢挥舞,飘带缠人,收割生命。她见陈渊轻描淡写的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