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生父母于后父母都是父母,仁宗可与先舒王同为皇考。”
    看到群臣激愤,韩章不要脸的又认回了仁宗,让仁宗和先舒王一起做赵宗全的爹,这还是让了一步。
    本来计划是,赵宗全认自己生父为皇考,太后自然也就不是赵宗全的妈。
    不是皇帝的妈,太后也就没了资格做太后,更没资格垂帘听政。
    “政府言仪礼、令文,皆云为人后者为其父母,即出继之子于所生皆称父母。臣按礼法,必须指事立文,使人晓解。今欲言为人后者为其父母之服,若不谓之父母,不知如何立文?此乃政府欺罔天下之人,谓其皆不识文理也。”
    谏院老大齐衡顶头上司,站出来对韩章驳斥道。
    说仪礼这样记载,只是为了方便百姓理解,不代表着仪礼这样记载,就认同嗣子可以认回生父母。
    “天无二日,国无二君,家无二尊,一国岂能有二父。韩相此举,是何居心,要置先帝和先舒王于何地。同尊仁宗,先舒王为皇考,不只是国有两统之失,更陷仁宗、先舒王于两父之失。”
    盛长柏同样站出来对韩章反驳道。
    “汉宣帝、光武,皆称其父为皇考,陛下有何不能尊先舒王为皇考?”
    韩章举汉朝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,光武帝刘秀的例子作为证据。
    这两个同样是小宗入嗣大宗,继承了皇位的例子。
    韩章不愧是皇帝的舔狗,就算是举例子,举的都是汉朝的明君。
    说实话,拿赵宗全跟这两位皇帝比,完全就是对两个人的侮辱。
    真心话,赵宗全给这两个提鞋都不配。
    “汉宣帝于昭帝为孙,光武于平帝为祖,则其父容可以称皇考,然议者犹或非之,谓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统也。今陛下既考仁宗,又考舒安懿王,则其失非特汉宣、光武之比矣。”
    太常礼院的一把手也站了出来,解释道别人继承的都是爷爷的皇位。
    所以这两位皇帝,可以叫自己的爹皇爸爸,你赵宗全是叫了仁宗爸爸,才继承的仁宗皇位,你跟别人继承爷爷皇位的不一样。
    “汉宣帝承昭帝之后,以孙继祖,故尊其父为皇考,而不敢尊其祖为皇祖考,以其与昭穆同故也。光武起布衣,诛王莽,亲冒矢石以得天下,名为中兴,其实创业,虽自立七庙,犹非太过,但称皇考,其谦损甚矣。今陛下亲为仁宗之子以承大业,岂能同日而语……”
    已经有人在喷韩章,盛长柏把目标瞄准了皇帝。
    汉宣帝、光武帝这两个是什么功绩,都为了自己能名正言顺,身继正统,认了别人当爷爷。
    也没有想要搞事,尊自己的亲爷爷,为皇爷爷。
    你赵宗全既不如汉宣帝开疆拓土,更远比不上大魔导师刘秀自我创业。
    别人都是自己打下的江山,都不违背礼制的乱搞。
    你赵宗全什么档次,也敢做这两个人都不敢做的事情。
    赵宗全坐上皇位之后,就一直在忙着争权。
    从太后手里争权,争完了之后,又收买了宰相,从士大夫手里争权。
    只会争权,不干实事,盛长柏对赵宗全也彻底的失了望。
    也就不给赵宗全留脸,直接喷了起来。
    喷赵宗全的时候,盛长柏也完全考虑了自己的风险。
    大周朝厚待士大夫,就算狂喷皇帝,生命危险、牢狱之灾这种事情,也完全不可能有。
    最多就是贬官,给踢到地方上去,
    因为只是喷皇帝,只是在尽御史的本职,没有事实上犯错的原因,其实贬官的可能性也不大。
    再说就算是贬官,也不是什么大问题,就是少一些俸禄,盛长柏也不靠这个养家。
    按大周朝的国情来说,被贬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    在封建王朝做官,一辈子没有经历过贬官,可以说都不是完整的仕途。
    去地方上沉淀一段时间,攒一些资历,也影响不到太多盛长柏的前途。
    按着老赵家皇帝,平常不过五十的寿命。
    已经三十大几的赵宗全,也当了多少年的皇帝。
    就是赵宗全能干到五十,干个十几年,盛长柏也不过才三十多岁。
    完全不影响盛长柏入中枢,做执宰,现在还是保护住士大夫的权利更为重要。
    要不然做宰相,做的跟韩章一样,成为皇帝的傀儡,做起来也完全的没有意义。
    “不要吵了,此事既然议不清楚,那就暂时搁置,等先帝大祥了再议。”
    毕竟是封建王朝的家天下,在朝堂上,还是皇帝更有主动权。
    看着自己一方,以韩章为首的一伙儿狗腿,被喷的抬不起头。
    皇帝就开始拉偏架,使出了拖字诀。
    本来这件事,论的已经很清楚了,就是不合礼制,不应该。
    不能称先舒王为皇考,给赵宗全生父上尊位。
    如果是按着朝堂上的传统,议论的是其他事,群臣之间这个反对比例,这件事也就直接pass掉了。
    但这件事是赵宗全的私心,赵宗全也就不愿意这件事结束。
    还留了一个小尾巴,相想等老皇帝大详,两周年祭以后再说。
    赵宗全起的是什么意思,明白人都清楚。
    在皇位上坐的时间越长,赵宗全位置就越稳固,手中的权利就越大。
    赵宗全这是希望,再等小一年的时间,自己手中权利更盛了之后。
    使用手中的权利,强硬的去推动这件事。
    议先舒王为皇考的风波,虽然暂时被压了下去,但还不算是结束。
    这场仗最多算是打赢了一个上半场,还有一个下半场要打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事情虽然搁置了,但也只是不在朝堂上争论。
    各方其实私下都还在做着准备,盛长柏也没有闲。
    在忙着收集韩章的各种资料,还是要想办法罢掉韩章,一切都要从研究韩章的生平开始。
    从韩章的过往经历来看,在做宰相之前的几十年,韩章做人做事,倒都是没什么可说的。
    一个标准的士大夫模样,为官地方的时候,政绩也不错。
    在地方成绩不错之后,被调到了汴梁做谏官。
    做谏官的时候,更是成绩斐然。
    只用了一封奏疏,将当时的朝中四位大佬,王,陈两位宰相及韩石两位参知政事(副相)一网打尽,统统撵回了家。
    自此一举成名,“片纸落去四宰执”的名声传遍天下,为自己搏了一个性情刚直,敢说敢言,为人方正的美名。
    盛长柏现在做的事,早二三十年前的时候,韩章就玩过了。
    盛长柏玩的这些,都是韩章玩剩下的东西。
    弹劾倒了四位宰相之后,韩章就成了名,成为了朝廷的重点栽培对象。
    接下来韩章就去做了外交官,出使了辽国。
    做外交,出门在外可以代表国家,就足够说明了这个职位的含金量。
    尤其是大周这种,邻居比自己国力给更强的情况。
    外交出使这个位置的责任就更重了一些。
    所以在大周朝出使辽国,就有了更深的含义。
    只要朝廷选择的出使辽国人选,回来之后都会受到朝廷重用。
    从辽国回来了之后,韩章就成为了益、利两路安抚使,随后又转任陕西安抚使,成为一方封疆。
    然后韩章就在西北和西夏打仗了。
    韩章在西北干了五年,战绩的话是屡败屡战,屡战屡败。
    被西夏打的狼狈不堪,很是遭受了几场大败。
    还是依靠着大周,更胜一筹的国力。
    拖垮了西夏的经济,等到了西夏厌战。
    两国才签署了停战协议,协议结果就是还是按着大周朝的老传统来,大周朝花钱买平安。
    每年给西夏岁赐,不管怎么样的说法,就是送钱。
    开榷场,通商贸,为西夏输送物资。
    韩章把仗打成这样,打的大周损失惨重,损兵折将,经济濒临崩溃。
    还没什么人诟病的原因,在于韩章做的事,符合皇帝和士大夫的利益。
    韩章在西北最大的成就,就是成功打压武将武勋集团。
    对于武将来说,韩章就一个字杀杀杀。
    在西北走到哪杀到哪,成功打击了武将的嚣张气焰,跋扈风气。
    然后韩章就以屡战屡败的战绩,和成功打压了武勋的功劳。
    成功的入主了枢密院做枢密副使。
    枢密院算是大周最高军事机构,相当于国防部,负责国家军队的组织、调度和指